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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,在成都(二)
作者:平沙逐浪 時間:2004-2-5 字體:[大] [中] [小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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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(guān)于成都廣告的故事
(二)
看完電影后的整個下午就全部用在了參觀訪問天座商城,順便我們也為商城的福利做了貢獻,我買了黃安的《新鴛鴦蝴蝶夢》,他買了一雙女鞋,F(xiàn)在依然還記得當時的天座商城,是那樣的異常熱鬧,由于才開業(yè)的緣故,人山人海成了常事,我很奇怪,成都人真的很舍得把時間化在擁擠之中,仿佛這也是一種樂趣。
接近六點的時候,天沒有那么熱了,從商城出來,我們直接到單位的自行車停車場取了自行車,騎上車可以感覺到風(fēng)迎面而來。我們不同路,出門便分了手。
“當……當……”人民南路的大鐘開始敲響,正好六點,成都沒有一點天要黑的樣子,依然白亮白亮的。路上全是下班的人群,到處都是自行車,據(jù)說,成都的自行車是最多的,我看也是,‘自行車王國’確實當之無愧,黑壓壓的一片,何其壯觀!在這種時候,沒有人可以把自行車騎得很快,可以前進就已經(jīng)不錯了。這種緩慢的移動,充分體現(xiàn)了典型的成都人性格——悠閑,反正都是下班回家,趕那么急爪子,這讓我想起了一個成都廣告人在上海一家4A公司參與創(chuàng)作的一個廣告——‘奇巧一刻,輕松一刻’,生活對于成都人來講,重要的是質(zhì)量。
我住在十二橋,回家必須先沿著成都的象征之一——蜀都大道前進,到了人民公園便向右轉(zhuǎn)。十二橋有個成都市象征性的雕塑——一只有力量的大手,是為了紀念革命烈士而建立的,小學(xué)時候,常到這里和青羊?qū)m春游,老師已經(jīng)對我們進行過多次革命教育,我們總是身著白襯衣、藍下裝,十分莊重而虔誠的站在那里,只有那個時候,才真正感覺胸前的紅領(lǐng)巾是神圣而莊嚴的,宣誓的時候,無不努力喉出聲音,生怕別人聽不到自己的那個聲音。但是長大以后,這些記憶還是忘記掉了,反正這些烈士是成都解放前犧牲的。
對于成都,我其實很喜歡,直到現(xiàn)在也是這種感覺,只是把它的歷史忘記得太多,為了彌補這個遺憾,還專門買了一本關(guān)于成都歷史的書籍看了看,但是還是忘記得一干二凈。
這個城市實在太休閑了,人們似乎并不熱衷于掙多少錢,夠花就好,于是有許多人去打麻將,從早上到晚上,幾乎成為一種職業(yè)。成都的麻將是在全國出了名的,2002年的時候,居然還有家軟件公司把它編寫成了一個專門的電子游戲《成都麻將》。據(jù)說,還有人提議,應(yīng)該將麻將列為中國國粹,成為體育項目。這位仁兄實在高見,不過幸好到現(xiàn)在這事也沒有成,麻將實在是長城長又長,成都因為打麻將,搞得家破人亡、親人反目的事情也不少,甚至犯罪的也大有人在。莫海是我中學(xué)同學(xué),大學(xué)畢業(yè)過后當了警察,女朋友也是我一個要好的哥們,兩口子卿卿我我,好不自在,平日不怎么吵嘴,但是兩人往麻將桌上一坐,特別是輸錢的時候,十有八九會吵一架。
自行車的洪流依然移動得很慢,走了好一會兒,也才晃到人民南路主席像附近,面對著主席像的丁子路口,一邊有一塊巨大的廣告牌,在那個下面有一個小小的書店,書很多也很新,我常去?粗@么緩慢的洪流,我停下了自行車,向書店走去。架好車,賣書的伙計老遠就叫我:”小眼鏡,新來了一本,叫啥子《奧格威》,你要不要?”
“給我看看曬!”我知道他一般不會把太差的書推薦給我。接過他遞過來的書,是北京三聯(lián)出版社的,書名是《廣告大師奧格威》,薄薄的一本,才幾塊錢,是莊淑芬小姐翻譯的,我知道這個人,據(jù)說是臺灣奧美的一把好手,我想,她幸好沒有生活在成都,光就她這名,就夠她受的了。成都有句俗語——賈淑芬,是成都人都知道,據(jù)我個人觀察,它應(yīng)該是成都人上嘴率比較高的詞匯之一,也是最能代表成都文化的特征之一。用普通話來講,就會失去那味兒,因為普通話要四個字才能表達:不懂裝懂!但是莊淑芬小姐確實是廣告一個杰出人才,我很尊敬她,所以看到是她翻譯的,我沒有再看內(nèi)容,毫不猶豫的掏錢買了,事實證明,這是不錯的決策,事隔多年,莊小姐的這本譯書一直影響著我。我很遺憾,從來沒有和莊小姐見過面,直到后來進入一家國際化的廣告公司。幾年以后莊小姐出版了一本《奧美有情》,也是相當不錯。
再次騎上自行車,有點茫然,成都的廣告環(huán)境并不理想,有時候我在想,在這間國營廣告公司這樣干下去會有什么樣的結(jié)果?看看人民南路這一左一右兩個大型廣告牌,用油漆畫的花里胡梢的,也不知道想要表達個什么主題,反正是一副抽象畫,橫看豎看也和成都成為國際大都會掛不上鉤。唯一那幾個字:把成都建設(shè)成為國際大都會,才讓人明白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公益廣告。
那時候的成都,廣告業(yè)剛剛起步,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廣告就是美術(shù)和繪畫,什么廣告策略、廣告定位、創(chuàng)意表現(xiàn),那是沒有的事,談那些爪子,沒的意思,廣告曬,就是把畫面畫得漂亮,字寫大就行了曬。至于市場調(diào)查,那有那么多糗事來弄喔。所有的廣告公司除了廣告牌位子和價格,幾乎什么都不談。紀經(jīng)理曾經(jīng)派了兩個同事到北京學(xué)習(xí)考察廣告,一個星期后兩人回來了,在總結(jié)大會上,紀經(jīng)理非常正式和嚴肅的告訴我們:“北京的廣告和成都的廣告不同,他們是以電視為主,我們是以戶外路牌為主,我想美國會以報紙為主,所以你們要努力學(xué)習(xí)戶外路牌廣告知識,為廣告的發(fā)展作出自己的貢獻。因為你們還年輕……”
我不知道他是啷個得出這樣的結(jié)論的,更糟糕的是我當時不知道是哪根神經(jīng)短路,在他講完以后,他問還有什么問題,我竟然提了一個高深的問題:“紀經(jīng)理,包含些啥子呢?我們啷個學(xué)習(xí)呢?”
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,“這個嘛……嗯……這個問題提得好!”他清了清嗓子,“戶外路牌廣告知識包含廣告學(xué)最基本的知識,它是非常重要的,……嗯,這個第一嘛,要清楚路牌是以平方面積來計算的……”
我差點沒有倒下,路牌不是以平方面積來計算的,難道會是以秒數(shù)來計算嗎?我想這廝一定是從那天開始痛罵我的,一個愚蠢的問題!
我在這間廣告公司最終哪里都沒有去,日本也好,北京也好。日子就這樣過了,上班只是一種無奈,每天都在牛主任的吆喝聲中開始新的一天,“任平生……”
“到……”我回答實在是沒有辦法提起力氣來,簽到-打開水-泡茶-聊天-看報-電影-逛街-游蕩-下班,這幾乎成為了一成不變的公式,每天《成都晚報》幾乎會被我翻爛,茶水完全泡白,生活是如此的平淡和無奈。在不經(jīng)意之間,我已經(jīng)虛度人生二十幾載。
把新買的磁帶放到錄音機,捧起《廣告大師奧格威》,一邊欣賞著黃安的杰作,一邊開始吸取大師最精彩的知識。
“昨日象那東流水
離我遠去不可留
今日亂我心 多煩憂
抽刀斷水水更流
舉杯消愁愁更愁
明朝清風(fēng) 四漂流
由來只有新人笑
有誰聽到舊人哭
愛情兩個字 好辛苦
是要問一個明白
還是要裝做糊涂
知多知少 難知足
看是個鴛鴦蝴蝶
不應(yīng)該的年代
可是誰又能明白人世間的悲哀
花花世界
鴛鴦蝴蝶
在人間已是顛
何苦要上青天
不如溫柔同眠”
我一直很喜歡這首歌曲,直到今天,我依然收藏著。我并不喜歡現(xiàn)在的流行歌曲,什么周X倫、李XX等等,他們的歌曲我實在不懂,連歌詞都聽不清楚,唱得實在含混不清,可能和他們的普通話發(fā)音有關(guān)系吧。
夜晚的成都其實很美麗,那時還沒有搞光彩工程,但是成都主要的街道已經(jīng)比較亮了。十二橋前的道路是個四車道的道路,當時看來是很寬的。我們院子前面是一個考古隊的工地現(xiàn)場,用墻圍了起來,從來沒有看到過里面,只知道在里面有很重要的文物。
我挺喜歡在燈下看書,九五年的時候,在成都不容易買到港臺版的書籍,好不容易遇上一次全國書展,高興的跑去,在人潮人海中痛下殺手,花了39元人民幣買了一本臺灣遠流版的《如何建立CIS》,作者是林陽助,為之作序的是臺灣CI界的名人——林盤聳。因為是一本口袋書,所以常常帶在身上。同事們總是搖頭,”你娃假打喔,看錘子書。”我只是笑笑,上班時間,我一般都在看書。在沒有離開成都之前,我有充足的時間,看了不少的書籍,以至于還利用幾個月時間,將微薄的工資一點一點積攢起來,請川劇團的一位朋友,幫我從香港帶了一套六本藝風(fēng)堂的《企業(yè)形象叢書》,簡直是大投血本。書多了,于是就愛在晚上看,漸漸的,我習(xí)慣了在晚上,一邊聽著音樂,一邊看書。